凌晨三点爬起来装箱
闹钟响的时候我眼都睁不开,摸着黑往嘴里塞了个冷包子。团队二十几号人挤在码头仓库里搬铁箱子,那玩意儿死沉,手指头被夹了三回。老王蹲在角落焊通讯接口,焊锡味儿混着海腥气直冲脑门。
船晃得能把胃吐出来
刚出港就撞上风浪,甲板上堆的备件箱哗往下滑。我跟小张扑过去拽防雨布,浪头直接拍脸上咸得发苦。控制舱里更遭罪——闷罐头似的铁皮房挤着六台显示器,老李抱着垃圾桶吐得脸发青,手指头还死死戳在操纵杆上。
万米底下全是幺蛾子:- 七千二百米摄像头突然雪花屏,拆开发现玻璃窗被压出蛛网裂痕
- 机械臂抽风似的乱挥,差点把采样篮捅个对穿
- 最要命的是声纳耳聋了,海底悬崖就在三百米外愣是测不到
当时气压表显示离一万米就差四百,总监嗓子都劈了:“收不收?”全舱人指甲掐进手心。我瞥见操作台底下粘着半块电路板——昨天维修工落下的备用件。三下五除二把声纳接收器拆了重接,重启那十秒像过了十年。
绿点亮起来那刻全炸了
蜂鸣器“嘀”的一声,悬崖轮廓唰地在屏幕亮起来。后头不知道谁先吼了一嗓子,小张直接蹦起来撞到天花板钢管,捂着头嗷嗷叫还咧嘴笑。老王把搪瓷缸子往控制台一砸:“狗日的!咱们的铁疙瘩站到地球第三极!”
回程路上风浪更大,但没人晕船了。二十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零件堆里啃火腿肠,老李突然掏出皱巴巴的红旗抖开,旗角扫到我脸上的时候,咸味里混着铁锈和眼泪的涩。